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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节 (第2/2页)
根玉坠子在叮当作响,许文茵条件反射地先僵了背脊。 ……为什么自己总能碰见他? 她提起裙摆转身要走,后面响起声音:“等等,别走。” 鬼使神差的,她真就停了脚步,却没有回头。 谢倾撑着柱子往前挪了几步,步履不稳,许文茵感觉到了,他的另一条腿虽然踩在地上,却没用上力,动作古怪。 “你……怎么了?”她问。 “我,”谢倾顿了下,“……腿疼。” 腿疼? 许文茵微愣。 说来……前几日太后因着苏二是罚他跪了两个时辰,莫非,是那时跪伤了? 谢倾见她没反应,但也没有转身要走,便扶着柱子往前跳了跳,缩短了一点与她的距离,“殿里不是正摆宴呢么,你一个人跑出来,宫里的菜不好吃?” 许文茵心道和你有甚关系,自己受了伤却还没事人似的跟她聊起天来了。她没答话。 旁边谢倾又问:“你冷不冷?要不赶紧回去?” 这话许文茵倒是听进去了,立时转身要走,后面那人又唤:“哎哎,等等。” 她一顿,“小侯爷还有事?”不是你叫我走的么? 谢倾扶着阑干,单脚往前挪了几步,“宫人这会都在殿里忙,我在这儿受了伤,他们恐怕一时半会儿找不过来。” 他嘴上这么说,面色倒瞧不出病态,眼尾微翘着,黑眸中倒映着宫廊下燃着的灯笼烛光,仿佛淬入了星辰。 若非另一条腿的确垂在后面,许文茵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了。 “其实跪两个时辰也不算什么,我在西北时拉过弓,打过仗,还一拳揍死过野猪,就算受伤,第二日也好了。”谢倾自顾自地说,扒住阑干,踮脚蹦了蹦,蹦到她右手边,一顿,叹气:“可能是那天慈宁宫殿下的雪太硬,嗑着我了。” 许文茵:…… 从头至尾,她分明只说过两句话,二人间却不见一秒的沉默。 谢倾的嘴就没停过,一会儿扒着阑干问她宫里的菜好不好吃,瞧没瞧见宫里散养的几只猫,一会儿又揉揉腿说自己不怕冷,就是怕今夜过去都没有宫人会路过这里发现他。 许文茵面无表情听着,他倒半点不尴尬,又朝边上挪了挪,宛如整个人长在那阑干上了。 许文茵终于侧眸看他一眼,却是说:“我得回去了。” 谢倾:“哎……” “路上若看见宫人,帮你转告一声。”语毕,一点头,转身离去。 她的银狐披风顺着风往后翻飞了一瞬,露出了一角里面的丁香襦裙,谢倾默默看着,看她走远,松开手,拖在身后的脚才一收,重新踏回地上。 接着长腿一跨,稳稳当当在朱红阑干上坐了下来。 此处偏僻,周围寂静,连她踩在雪上的脚步声都渐渐听不见了。 谢倾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等了一刻钟,没将宫人等来,先将沈默给等来了。 “如何?” 沈默摇头:“不肯与我说话,见了我就发怒要我滚。” 谢倾红唇一翘,眼露嗤意,“我说什么来着。” 秦追如今那副自暴自弃的臭脾气,会跟他好好说话才有鬼。 沈默轻叹一声。 比起他,谢倾就颇为悠哉,“这才几天,急什么,你不如安安心心准备今年春闱,等有了官职,能时常出入皇宫,要见他还不如容易?” 从谢倾记事起,就被人教会了什么是谋算,他已经谋了十八年,也忍了十八年,更不介意再多几年。 沈默颔首,如今的秦追实在不像是光靠嘴就能说通的模样。 他对人的防备极深。可若是不深,或许早就没了命。 “你说得对,不急于这一时。” 沈默转身要走。 一顿,看谢倾依然靠在柱子上,还悠悠打了个呵欠,寒风呼啸中是一动不动,不由问:“小侯爷,你不同我一起进殿去?” “不去,”谢倾微掀眼皮,“小爷我等人呢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小公鸡:只要我一直卖惨,不要脸三个字就追不上我 第16章 宴散过后,街上还会放花灯打烟花,许三娘早就等不及了,先许文茵一步迈上车,又像想起什么事,扭头过来跟她咬耳朵:“我方才瞧见谢十三了。” “苏家人今儿不是也来了么,估计又去太后那儿告了他一状。他被太后叫去,也不晓得会不会被罚。” 因着苏二这个仇算得上是谢十三帮她报的,若是谢倾因此被罚,她还挺过意不去的。 许文茵倒不怎么当回事:“听说去年他一脚将晋王殿下踹下过水,后头也不了了之。他就是仗着自己受宠才敢如此行事,心里有分寸得很,放心吧。” 许三娘微愣:“……二姐倒是很了解谢十三嘛。”